东云

面白きことは良きことな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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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锁的门扉

*降谷零x诸伏景光

*是景光殉职后不久的事情

*是一个小小的、可能有些OOC的练笔


上锁的门扉


「波本。」

「波本——?」

耳机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坐在车上的波本猛地回过神,他愣愣地看着前车的尾灯,此起彼伏的鸣笛声隔着玻璃听得不那么真切。半晌他才对着电话那头说:「前面有交通事故,我可能晚一些才到。」

「尸体呢?」对方问。

「已经处理了。」

对方没再问什么,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锁屏,波本让自己陷在座椅里。不知不觉间日本已经入冬,但他没有开暖风,即使是他,在不眠不休一个星期的高强度工作后,稍微舒适些的环境都会忍不住昏昏欲睡。

三个星期前,紧咬手腕的手铐被取下;两个星期前,被里外检查干净的手机回到了自己手上;一个星期前,他终于看到了久违的太阳。

而作为代价的,是写满任务的行程表。

布置任务的人只是轻飘飘地说这是波本被审讯时积攒的工作,但怎么看都是一种考验,波本知道自己没有拒绝余地,在这里耍心思只会给琴酒拱手送上自己是叛徒的证据,谁都知道这点,所以那些久久没有处理的任务都落到他的名下。

他用力握紧方向盘。

红灯转绿,波本踩下油门驶过事故路口。

事故已经结束,十字路口恢复平日的喧嚣,一旁的司机和保险公司商量着赔偿,而行人走在回家路上,事故车辆被拖车带去不知名的地方。波本把车上的暖风打开,同时打开了收音机,电台播放着不知那只摇滚乐队新发行的单曲,不是他喜欢的旋律。

抵达目的比预想快一些,但等待他碰头的男人还是抱怨了一句「太慢了」。

波本没搭腔,把u盘递给男人,对方看都没看便把东西放进口袋里,另一只带着手套的手则掏出一把钥匙。

「是哪儿的钥匙?」波本问。

「你应该比我清楚。」男人冷笑一声,说,「把里面打扫一下,和房东退租,然后你就可以休息了。」

男人的话让波本想起来,这把钥匙曾经属于自己,而同样拥有它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只是如今,其中一个已经不在了。


    

把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用膝盖顶住门的右侧,老旧的门锁才会被打开。

进屋右手边是电灯开关,打开开关后,顶灯闪烁两下,屋子被暖色的日光灯照亮。

确认屋里没人,他褪下手套,扯松了领口的波洛领带,降谷零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想去窗前打开窗户,却发现冬日一直在向屋子里灌入寒风,自己的手冻僵了,只是他没有意识到。

房间里绝大多数东西都被带走,闯入者也不打算掩盖自己来过的痕迹,这些东西在被组织的技术人员检查后,有用的被留下来,没用的被扔掉,而它们都不会回到这里了。

屋里有窃听器,或许还有摄像头,但降谷零不打算管这些,这间屋子明天就会退租,这里发生过的事,住过的人都不再与他有关。他们的乐队解散了,这是应付房东的说辞,波本擅长面对这类人,温和又擅长与他人共情,嘴上连连说着真可惜,却只把这一切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立在门口很久,好像会有人从厨房探出头来,说「你回来啦」,说「晚餐还要再等一会儿」,降谷零用冰冷的指尖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后走进了厨房。

安全屋的厨房不大,站两个人就会显得拥挤,好在他们三人中只有一个人擅长做饭,并且拒绝其他二人在做饭时进入厨房。

降谷零打开冰箱,里面躺着几颗鸡蛋、切掉一半的鸡胸肉、两个西红柿等等那些没来得及成为他们晚餐的食材,他把东西一件件扔进垃圾桶,然后碰到了放在最后一层的盘子。

盘子套着保鲜膜,里面盛着蛋炒饭,放了一个月的炒饭显然不能吃了,但降谷零还是把保鲜膜扔掉,把盘子放进微波炉里转了一圈,

负责情报的波本个其他二人的作息并不一致,但晚归时总是有一份晚餐在冰箱里等他回来,要么是咖喱,要么是炒饭,运气好的时候会有个睡眼惺忪的家伙坚持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炒个芹菜。

降谷知道自己的友人擅长料理,但二人双双进入组织后,这项技能越发成为了对方的兴趣爱好。

「不用每次都勉强给我做饭,你平时也很累吧?」

捧着热咖啡的友人闻言愣了一下,他看着咖啡中的倒影,摇了摇头反问道:「零吃到美味的食物的时候,会感到开心吗?」

彼时的降谷正嚼着沾满牛肉汤汁的土豆,他点了点头,同时赶忙咽下土豆:「但是——」

「而且也不是在勉强。」友人打断道,「也算是缓解压力的方法吧。」

「通过做饭?」

「通过让你开心。」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

降谷把炒饭拿出来,用勺子翻拌良久也改变不了食物变质的事实,他把温热的炒饭倒进垃圾桶,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水槽里还泡着碗筷,散发着令人不快的味道。

降谷挽起袖子,把碗捞出来,放掉水槽里的水,水的颜色看起来不妙,但总好过他早些时候处理的那些东西。

台面上摆着三个人的碗筷,降谷扔掉了莱伊常用的那套,犹豫再三把自己的那套也扔掉了,而留下的东西则当做自己的所有物收了起来。

收拾完厨房,然后是厕所,等一切打理妥当,已经时午夜十分。

降谷打着哈欠来到卧室。

他们租的是带厨房的一室一厅,床、沙发和卧室的地铺都可以睡觉,虽然说是轮流,但因为若是波本和莱伊同睡一室,大概率会触发三更半夜第三人敲门劝架的可能,于是沙发成了莱伊的专属床铺,而剩下的二人则更愿意分享同一张床。

卧室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出了床和被褥外,所有东西都被带走了。

降谷把自己扔到床上。

自己应该睡一会儿。他想。

他早就该睡一会儿了。

但管道中的水声,窗外飞驰而过的汽车,隔壁房客的低语,划过屋顶的晚风,为噩梦画上句号的枪响,都让他辗转反侧。

床上似乎还留着那个人的温度。

降谷知道这是在骗自己。

子弹贯穿了他的胸膛,烈火焚烬他的尸体,而如今,自己来抹除他曾经生活的痕迹。

降谷看着天花板,却再不会有人拥抱他了。

  

再见了,景。

降谷张开嘴,却不敢发出声音。

   

清晨的暖阳爬上窗台时,降谷收拾好了一切,今天可以处理的垃圾被扔到楼下,不能处理的只能劳烦房东。他只带走了很少的物品,而更多的东西被留在了他永远回不去的地方。

阳光有些耀眼,晃得他眼睛有些刺痛,他忍不住揉了揉,揉得眼尾泛红,若是被陌生人看见,怕是会误以为他哭过一般。

降谷关上门,上了锁,把钥匙藏在房东交代的地方。

最后,他转过身,独自一人走入冬日的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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